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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省济南商标审查协作中心展示的山东省知名企业商标。刘如楠摄
吴丽丽是山东德仕石油工程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德仕公司）副总裁。在济南商标审查协作中心（以下简称“山东审协中心”）举办的座谈会上，她忍不住感慨：“现在进行商标注册，得知审查结论只需要5个月的时间，大大提高了我们企业开拓市场的效率。”
据她介绍，2015年国际油价出现断崖式下跌，德仕公司向“油田医院”转型，瞄准老油井，进行诊断、开方、“抓药”，帮助其恢复产油水平。
“就在我们转型成功、准备开拓国际市场时，东营市市场监管局的徐尊贵科长送政策上门，主动给我们介绍了马德里国际商标注册事宜，使我们的品牌在海外市场竞争中得到了保护。”她说。
近日，《中国科学报》记者跟随国家知识产权局商标局对济南、上海商标审查协作中心进行走访时发现，像这种变被动为主动的服务方式不仅出现在东营，青岛啤酒、锦江集团、光明食品等企业均表示自家也享受过这种“定制服务”待遇。
市场未动，商标先行
吴丽丽介绍，原油外输需要降凝剂，德仕公司自2015年起就致力于解决中石油乍得项目的原油降凝问题，其研制的产品通过多轮现场药剂筛选得到了认可，进入国际市场。
“打开市场之后，有很多国际企业来取样。如果我们没有事先注册马德里国际商标，被侵权是一定的。”她说。
2016年以前，注册商标只有两种方式，一是跑到北京的国家商标局现场注册，任何一种材料手续不齐全、不符合规范，都只能打道回府，注册周期平均需要1~2年甚至更久。二是委托商标代理机构帮助企业进行注册。许多企业为了省时省力交由代理机构负责，同时支付代理服务费用。
2016年7月，国家知识产权局商标局针对商标申请渠道单一、审查效率不高等问题，先后出台实施关于推进商标注册便利化改革的“三个意见、一个计划”，从完善审查机制、拓展申请渠道、简化注册手续、优化注册流程等方面着手改革。
目前，已设立了广州、上海、重庆、济南、郑州5个京外商标审查协作中心，192个地方商标受理窗口。
以全国首批13个窗口之一、青岛商标受理窗口为例，截至目前，青岛有效国内注册商标21.72万件，马德里商标国际注册4099件。
据《马德里商标国际注册保护与促进经济发展专题调研报告》，青岛是马德里商标体系申请量排名第一的中国城市，被世界知识产权组织誉为“青岛现象”。其成功推广马德里国际商标体系的宝贵经验被世界知识产权组织以六种联合国官方语言进行推广。
青岛市市场监管局调研员刘宏生说自己是一个“商标老兵”，见证了青岛商标注册从核转、代理再到便利化改革的全过程。“商标圈中有一句话，一个城市注册商标的数量和质量，代表了这个城市经济发展的情况。青岛的发展与先进的制度是分不开的，改革对青岛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刘宏生说。
“家门口”就可申请注册
自2016年以来，商标局在全国陆续开设192个商标受理窗口，进行现场受理、咨询、审查和商标法律法规宣传咨询服务等工作。
2018年，我国商标注册申请量达737.1万件。截至9月，2019年注册申请量550.6万，累计注册申请量4091.20万件，累计有效注册量2416.32万件，平均每5个市场主体就拥有1个注册商标。
对于上海审协中心的审查员而言，“上窗口”是每周的例行工作。所有审查员都需轮流组成志愿者团队，每周在窗口柜台工作半天。该中心主任林海涵说：“审查员到窗口进行锻炼可以提升自身能力，也有助于提高总体的服务质量。审查员与申请人直接对话能够解决很多问题，避免很多矛盾。”
上海是长三角地区的龙头城市，一直以来，上海审协中心都把优化营商环境、推动长三角地区市场体系一体化建设视作己任。
2018年11月，全国第一个共享地方商标审查协作中心优质资源的商标受理窗口“奉贤商标受理窗口”正式启动，随后推广至上海市市场监管局政务服务大厅、虹桥商务区行政服务大厅。
“虹桥商务区是国际贸易中心的新平台，是各企业总部、贸易机构、经济组织的聚集地。在这里开设服务窗口，企业随时可以咨询办理，更加便捷。”林海涵说。
与奉贤窗口同时，上海审协中心第一个跨省市的马德里商标国际注册义乌联络部挂牌。今年8月，义乌模式被成功复制，上海市市场监管局与宁波市市场监管局签署“沪甬一体化推进商标品牌国际化战略合作协议”。
林海涵介绍，未来上海审协中心将会以“奉贤、义乌模式”为蓝本，加强窗口服务标准化、规范化建设，形成以上海商标审协为中心，覆盖全上海、辐射长三角的商标注册便利化服务体系。
“组合拳”出击恶意抢注
随着商标申请注册成本的降低，恶意抢注、大量囤积等行为激增。
例如，在知名企业进行新产品发布的瞬间，就会有很多人同时申请注册同名商标。有的人大量模仿知名品牌名称或图标，在其他类别进行申请；还有的人大量申请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汉字组合，进行囤积。
针对这些行为，商标局对打击方式进行优化，从注册审查、异议、无效宣告、诉讼等环节全方位进行打击。
“在注册审查环节，我们加强信息化建设，对分文流程进行了优化。以前的申请件是系统随机分配审查员进行审查，现在通过信息化手段，将同一申请人同一天的申请件指定给固定的审查员。我们还对典型恶意申请类型及相关案例进行梳理、汇总，采取了并案集中审查和从严适用法律等措施进行打击。”商标局审查一处处长郑海燕介绍。
2019年4月，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修改《商标法》的决定，增设“不以使用为目的的恶意商标注册申请，应当予以驳回。”这一条款。
“近来，我们也在不断加大宣传普法力度，推出《小明与商标的故事》系列图解、印发相关手册资料、与企业开座谈会等，希望大家都能树立起‘商标是为了使用’的理念。”郑海燕说。
针对国际商标侵权的问题，上海审协中心专门设立了海外维权保护办公室，安排专人进行值班，为有需要的企业提供资源和平台，评估侵权危害情况，制定可行性维权方案。
“铁三角”关系逐步建立
2016年实施商标注册便利化改革前，许多企业都通过代理机构进行商标注册等工作，可在便利化改革之后，企业自己到窗口注册，既便捷又便宜，是否还需要商标代理机构呢？代理机构今后该怎么发展呢？
这是上海中北知识产权代理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赵瑾在改革初期的疑惑，也是众多代理公司的心声。
随着改革一步步开展，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我们代理公司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客户如果只委托我们进行申请注册，咨询一些基础的问题，我们的盈利并不高。同时，客户咨询多家代理机构，如果说法不一，他就不知道该信谁。”
“现在增设审协中心和受理窗口之后，客户有了可信赖的官方渠道进行咨询。再来找我们时，初级咨询减少。我们的业务就发生了转换，现在工作主要集中在帮助企业发挥商业价值等更深入的问题上，这也更易产生经济利益。对我们来说，这是好事。”赵瑾说。
据她介绍，改革之后，上海中北的单个客户委托量和单位经济效益均明显上升。
“以前，代理公司只是发挥枢纽、桥梁的作用，而在便利化改革之后，商标部门、企业、代理机构构成了一个‘铁三角’，三者合力，维护商标注册秩序，引导市场良性发展，营商环境会越来越好，更有利于经济发展。”林海涵说。